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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1 / 2)





  “干爹睡着了。”邢唐也不和萧熠和赫饶说话,只拉着楠楠的小手进屋。

  萧熠和赫饶一进门就发现他家有点不一样了,相比上一次来明显温馨了很多,一想就知道是俞火布置的。而邢唐本是个有点洁癖的人,此刻,家里有点乱,而他此前明显是躺在沙发上的,此刻上面还有条薄毯。

  邢唐也不避讳他们,只是随手把毯子往旁边拽了拽。

  赫饶把带来的饭菜直接拎进厨房,装好了盘,给楠楠递眼色。

  楠楠立即拉邢唐的手:“我饿了干爹,你来陪我吃饭吧。”

  邢唐也没拒绝,跟着楠楠坐到餐桌前。看到饭菜的那一瞬,他想到那天,俞火做好了饭等他,可那顿饭,她没陪他吃。此刻,他没用任何人招呼,端起碗,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吃着。

  赫饶见他埋头吃饭的样子,眼睛酸的不行。

  萧熠心里也堵的难受。

  邢唐才吃了几口,忽然起身进了卫生间,把才吃的东西全吐了起来。

  萧熠吓一跳,“怎么了这是,病了?”

  楠楠也跟进来,像个小大人似地拍邢唐的背:“干爹你怎么了,哪里难受啊?”

  赫饶赶紧给他倒了杯水。

  邢唐漱完口,才说:“没事,胃有点不舒服。”

  他惨白的不像话的脸刺得赫饶的眼眶生疼:“你这些天都没怎么吃饭是不是?这么折磨自己你心里就好过了吗?明明舍不得,却硬着头皮把人送走,你在想什么啊?不是该去求去缠去接她回来吗,颓在家里有什么用?”

  邢唐也不应她,只把吓得快哭的楠楠带了出去,坐在阳台的藤编椅上。

  楠楠也不敢让他抱了,只乖巧地坐在一边,拉着他的手,“干爹你好一点了吗?我给干妈打电话,告诉她你生病了,让她回来好不好?”

  邢唐回握住她的小手,说:“不用告诉你干妈,干爹睡一觉就好了。”

  楠楠瘪嘴,一副要哭的样子:“干爹我不想你生病。”

  邢唐伸手摸摸她的头:“楠楠别怕,等干爹好了,带你去游乐园。”然后回头看赫饶,示意她把楠楠带走,显然,他连应付的孩子心情都没有。

  等赫饶把楠楠哄走,萧熠坐过来。

  两个男人沉默了很久,邢唐才开口,他的嗓子有点哑,也有些干涩,像是好多天都没开口说过话似的:“她那天哭了很久,不像挨了郑雪眉打之后的失声痛哭,就只是站在那,默默地掉眼泪。从我认识她,她要么笑着,要么怼天怼地,还打得了架,斗得了记者,强得我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没有用武之地。我从没见她那么无助委屈过。我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不敢再和她说一句,我爱她。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萧熠,我怕被郑雪君说中了,我的爱,对她而言,成了伤害。”

  “郑雪君的话你还往心里去?”萧熠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俞火是个明事理的姑娘,不会怨你的,也不能怨你。只是这事,总要给她点时间。毕竟那是她父亲。”

  邢唐闭了闭眼睛:“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那次俞伯父没有去给我看病,他们就不会搬家,她奶奶也不会出事。他们一家人,现在应该还好好地在一起。或许她和肖砺……也挺好的。至少不会像跟了我这样,有这么多的麻烦,吃这么多苦。”

  “好个屁!她要是能爱肖砺,还轮到向你求婚?那个时候你只是个病人!生病求医没有错!”萧熠有点生气他的胡思乱想:“别不信命,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不是你,也会是别人!”只是这话没办法对俞火说,只能她自己想通。

  邢唐哑声:“可她谁都没有了。”

  “就因为她谁都没有了,你对她来说有多重要,你想过吗?”赫饶走过来,站在他身后,“她只有你了。你却还在说服自己,要放弃她。”

  邢唐想起那天她在郑雪眉那受了委屈,在门外等他,他说:“火火,你有我。”她哭着说:“我只有你了。”等她疲惫的睡去,还在不安地呢喃,让他别走。他当时还承诺:“赶都不走。”

  却在那天,亲自把她送回了肖家。怕她看见他难过,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

  是,他在说服自己,放弃。邢唐望向窗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分明有了泪色。

  一周后,邢唐才去大唐。面上看似和以往没什么两样,依旧是杀伐果断的邢总,但他明显比以前更静更冷了,而西林好几次去他办公室,都见他站在落在窗前发呆,叫他几声都不应。

  这次也一样,西林不得不提高了音量:“邢总,陈院长来了。”

  邢唐终于转过身来,神色明显变得紧张起来:“是火火出了什么事吗?”

  “俞大夫还没上班。”西林替他问过了,“请陈院长进来吗?”

  邢唐默了半秒,点头。

  陈院长对他和俞火的事多少知道一点,见他不太有精神,既没安慰,也没寒暄,只是递过来一份名单:“这一批志愿服务队的报名名单出来了,你看看?”

  邢唐是医院的股东没错,但这种事,其实没必要向他请示。陈院长却特意跑一趟……邢唐拿起名单,毫不意外地在中医师一栏里,看见了俞火的名字。

  手不自觉紧了紧,随即又松开。半晌,邢唐放下了名单。

  陈院长把他细微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照理说,小俞现在的状态,是不太适合……”有意替他留人。

  邢唐打断了他,“让她去吧。”之前都决定让她去的,现在,更不该拦她。他说:“她既然报了名,就会以最好的状态面对。行医时,她不会逞强。”

  这一点,陈院长是相信的。他迟疑了一瞬,终是什么都没说。

  等办公室里只剩自己,邢唐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翻看和俞火的聊天记录。

  最后一条还停留在半个月前。从那天他送她去了干休所,他们一个电话没打过,一条信息也没发过。

  当天晚上,左欲非找邢唐喝酒,他拒绝道:“我在吃药,喝不了酒。”

  左欲非并不知道他病了:“你怎么了?”

  邢唐答:“胃不舒服,黄药子给了我个方子,吃着中药。”

  左欲非哦了一声,“行,我告诉小豆。”

  赤小豆转达给俞火了,她什么都没说,更没给邢唐打电话。

  一周后,志愿队即将出发前往距离g市五千公里的y省,进行为期四个月的医疗援助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