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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1 / 2)





  正是深夜最寂静的时分,盛夏的晚风扑面的凉爽。月光朗朗,两人被昏黄的路灯拉长的背影,以及一高一低,一柔一沉的对话之音,如同流动的风景,轻描淡写地在古城留下痕迹。

  当晚,冯晋骁和上级领导通电话,针对为救萧语珩令他险些暴露了身份一事,他受到处分,上级领导要求:“等案件结束,你上交一份检查。”

  对此,冯晋骁没有异议。但是,他反问:“那天晚上同意我带她回来,其实是想利用她帮我掩饰身份,而这几天我所听到的那些关于萧语珩是我女朋友的传闻是你们故意放出去的,是吗?”

  对于他近乎质问的语气,上级领导心平气和地回答,“没错,你带着女朋友来古城度假,比一个孤身在这里停留十几天的男人,更具说服力,更不容易让人起疑。”

  “她还没成年,这样对她来说,太危险。”

  “你会保护她不是吗?”

  “那是自然。但是,”回想先前在酒吧萧语珩被李哥拦住时,他起身要过去,却受到和他一样潜伏在酒吧里的专案组人员阻拦的一幕,冯晋骁又说:“我希望她是在知情的情况下,心甘情愿地协助警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蒙在鼓里。况且,我也不认为自己需要一个小姑娘的帮忙。”

  “晋骁。”电话那端的男人语重心常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说:“据线报显示,沈俊在音乐火塘见过萧语珩一面,对她很有兴趣。这就说明,即便没有我们,萧语珩也很有可能成为了沈俊的目标。只是不知道他被什么事绊住,或者说他听到了什么风声,才暂时没有动作。”

  “之所以把你安排在那里,是我能想到的,对萧语珩而言最周全的保护。今晚的事情是意外,阻止你,是想进一步确认这个江湖人称李哥的人,是不是沈俊的手下。当然,我没有料到他会那么放肆,竟然想当众羞辱萧语珩。对此,我表示抱歉。”

  “至于说没有打算告之萧语珩实情,正是考虑到她年纪太轻,心理素质不足以承受这样的压力。而且我相信,有你在,她可以安然无恙。当然,如果你认为有必要告诉她,我尊重你的意见。”

  冯晋骁沉默了几秒:“从今晚的事件来看,音乐火塘的老板和李哥是旧识,林所长方面会配合我们以做笔录为由接触该人,从他入手查李哥,近而证实李哥和沈俊的关系。至于萧语珩,我的意见是:安排她离开古城,越快越好。”

  上级领导回应他:“你看着办。”

  结束了通话,冯晋骁仰躺在大床上,透过观景台看向遥远的天际,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和萧语珩相识、相处的点滴,当脑海中的画面定格在和她相牵的手上,他像是明白了什么,无声笑了起来。

  半晌,在冯晋骁准备关了床头灯睡觉的时候,忽然听到阳台上有动静。双眸在瞬间睁开,他翻身下床分开窗帘,就见穿着睡衣的萧语珩摔倒在他的阳台上——

  艳域32

  冯晋骁一愣,随即眉头就拧了起来:“这是干什么?你,爬阳台过来的?”不可置信的语气。

  萧语珩摔得疼死了,她慢吞吞地爬起来,猫着弯揉膝盖:“我以为你睡了怕吵到你,所以就想悄悄溜过来睡沙发。”

  她腿上的扎伤还没好利索,冯晋骁见状拉过她检查了下,确认伤口结痂了没有裂开,他黑着脸训道:“你有床不睡跑到我房间睡什么沙发?有病啊?还爬阳台,这是二楼知不知道?就算掉下去摔不死,也是极其危险的行为,懂不懂?你胆子太大!”

  萧语珩难得地没有顶嘴,怯怯地抬头看他,大眼晴里雾气氤氲。

  就这一眼,冯晋骁有种心脏紧缩的感觉。再听到萧语珩以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晋骁哥哥,我害怕。”他陡然有种“沦陷”的错觉,至于沦陷了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从酒吧被骚扰,除了在派出所表现出对他的依赖,萧语珩都显得很坚强、冷静,毕竟她可是敢抄酒瓶子砸人呢,彪悍程度可见一般。然而此时此刻,泪眼婆娑的样子顿时把她变成了缩小版的萧语珩,格外惹人怜爱。

  双臂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本能地把她搂进怀里,冯晋骁的语气瞬间回暖:“傻丫头,欺负你的坏人都已经被关起来,还怕什么?况且我就在隔壁,有事喊一声,我分分钟就过去了啊。不哭了,这么个大姑娘了还哭鼻子,丢不丢人?”

  他不哄还好,萧语珩只是小声地抽泣,他这一哄,小姑娘立马抱紧他的腰,放开了嗓子大哭起来,边哭边含糊不清地说:“那个大坏蛋骂得好难听,我又不是去卖唱的,说得我好像要卖,卖身一样,我只是觉得好玩呀,大坏蛋,你怎么不多打他几下替我报仇……”

  深更半夜的,她在阳台上这么嚎啕大哭,吵醒了别的客人肯定要误会了。不擅长哄人的冯晋骁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无计可施之下只好把人横抱进屋里,安置在她喜欢“游来游去”的大床上。

  任由她把鼻涕眼泪都蹭到自己身上,冯晋骁超长发挥地逗她:“我已经把他打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了,还不算替你报仇啊?而且你不也踢了他好几脚吗,你今天表现的很勇敢。还有,你的鞋可真厉害,跟细得能把人手指踩断。”

  就在冯晋骁和李哥他们五人动手时,萧语珩一点也没有惊慌失措,反而在李哥被打倒在地的时候,冲过去狠踩了他几下,狠狠跺脚的同时还凶巴巴地说:“大坏蛋,敢骂我,踩死你!”如果不是冯晋骁拉着她的手把人扯回来,估计她是要把对方踩扁的。

  萧语珩闻言破涕为笑,吸着鼻子说:“你胡说,我明明穿的是平底鞋,哪来的跟呀。”

  冯晋骁爱怜地刮了一下她哭的红红的小鼻头:“是么?那太可惜了,下次换双细高跟。”

  萧语珩挥起小拳头捶他:“你怎么那么坏,还有下次呀?我要不要那么倒霉啊。”

  冯晋骁自觉失言,赔笑道:“是是是,我也是坏蛋,让坏人把我们胆小鬼姑娘吓到了。再没下次了,好吗?”

  萧语珩顶着乱蓬蓬的长发,小疯子一样追着他打:“你才是胆小鬼……”

  好不容易把她哄睡着了,冯晋骁取过她的小手机,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从通讯录中翻出“南亭哥哥”的号码打过去。

  顾南亭那时在国外,陪同中南航空新进的飞行员在接受培训,见到是萧语珩的号码,他立即停止了会议,起身到外面接听:“珩珩?你回家没有?”

  “我是冯晋骁。”电话这端的男人言简意赅。

  顾南亭明显停顿了下,再开口时语气不复先前温和:“冯警官有什么事?是珩珩又闯祸了吗?”

  看来萧语珩已经把他“介绍”给顾南亭了,这样就简单多了。冯晋骁如实回答:“她人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

  “惊吓?”顾南亭的情绪瞬间绷紧,反应极快地质问:“怎么回事?冯晋骁你不要告诉我,她被扯进你们的案子中了。”

  冯晋骁很佩服顾南亭的快速反应能力,没有隐瞒地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明了一遍,最后说:“她说你答应她暑假带他来古城,却失约了三年,这次独自过来,要玩个够本才回去,我说服不了她离开,所以想请你,过来接她。”

  顾南亭抬腕看表:“我十五个小时之内赶到。在此期间,冯警官,请你确保她的人身安全。”

  从不轻许承诺的冯晋骁淡声说:“放心。”

  然而,事与愿违。身为中南航空年轻的掌舵人,顾南亭虽有能力和权力调来专机,有心从加拿大直接飞赴中国古城,却无力改变恶劣的天气状况,被困在温哥华国际机场一天一夜。

  期间,顾南亭和萧语珩有过一次通话,他本意是想说服她自己搭乘中南航空的航班回g市,可又不放心她一个人走。与其冒险,不如留在冯晋骁身边,毕竟,他是警察。这样考虑之后,顾南亭只吓唬她:“不许乱跑,老实在客栈呆着,我到了找不到人,扒你一层皮。”

  萧语珩只以为是顾南亭看她不听话,才要来接她,倒没往冯晋骁身上想,更没意识到此时自己身陷险境,还和冯晋骁抱怨说:“我哥哥最凶了,老是命令我。脾气那么坏,难怪没有女朋友。”

  冯晋骁和顾南亭无声地达成了默契,对于现下的情况在萧语珩面前不提,闻言安慰她:“他是关心你,换成别人,才懒得凶你。”

  萧语珩抽掉他手中的报纸:“你说的别人,是指你吗?”

  冯晋骁把报纸拿回来,避重就轻地说:“晚上还想睡在我房里的话,就别那么多问题。”

  萧语珩撇嘴。

  等顾南亭不眠不休地赶到古城,距离与冯晋骁通话已经将近四十八小时。正值深夜,萧语珩的手机提示关机很正常,可顾南亭却有不祥的预感,一面吩咐司机提速直奔阅古楼客栈而去,一面不停地拔打冯晋骁通着,却始终无人接听的手机。

  就在顾南亭落地的时候,警方通过李哥这个突破口,终于获知了沈俊的准确行踪,布置了天罗地网请君入瓮,而参与行动的冯晋骁则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