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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在侧第273节(2 / 2)


  “好!”一群人哄然叫好。原本因为提到周廷而有所压抑的气氛又扬了起来,大家都知道,公孙佳不好惹,她要出手,那必然是让人痛快的。

  公孙佳却不敢放松,因为有一个人还没有表态,她笑着问:“舅舅,您说呢?”

  她小舅钟泰还没说话呢!

  钟泰自我感觉十分良好,他也就是要个“尊重”。公孙佳深谙此道,特意把他留出来,点出来。

  钟泰道:“道理我都懂呢!大郎也对我提过,陛下也说过,朝廷还是要一团和气的。周廷勉强算太子半个岳父,以前也为先帝的江山出过力,我看陛下面子,不与他计较。可他弄来的蛮子们!那些个猪狗,什么东西?!”

  钟泰的标准也挺简单的,是不是“自己人”。霍云蔚不用说,他现在管人家叫哥哥。周家以前给先帝出力,算半个吧,他不太计较。与周家差不多的还有两家,以前也与贺州有点关系的,他也忍了。周廷后来引入的那些个南方士族,在他眼里就“算个什么东西?!”

  大长公主和郡王的幼子、先帝的小女婿、当今天子的妹夫,侄子掌枢密、外甥女在政事堂,姐夫是郡王、丞相,钟泰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的!公孙佳把他也请了来,就因为这位当街提起鞭子将周廷引入的一个“名士”的马车都抽碎了,马惊得跑了,他还跳下马来追着人抽。

  结果当然是被章熙免了宗正少卿的职,关家里反省了。

  公孙佳伸手往后指了指,道:“后门收泔水的,你跟他拌嘴,他能眉飞色舞讲半辈子,想听他讲怎么与驸马斗智的人还会请他二两酒吃呢!他后半辈子的酒都有人管了。你呢?得到什么?你别抬举他行吗?”

  钟泰眨了眨眼,觉得似乎是有点道理的,但是:“那我憋着?也太不痛快了!”

  “少卿丢了,痛快了吧?”公孙佳白了他一眼。

  钟泰嘴硬:“我正好歇着,不用早起了。”

  公孙佳道:“那我倒省心了,也不用安排你了。跟户部才算完算,跟工部又打完官司,我也正好歇着。”

  钟泰跳了起来:“那可不行!”

  甥舅俩都不是什么好脾气,大眼瞪小眼,钟泰先退了半步:“行吧,听你的。唉哟,朱叔父临终前还惦记着这事儿呢……”

  公孙佳道:“那你打头干周廷?”

  钟泰翻了个白眼:“陛下护着他,我干不过陛下。”

  “陛下为什么护着他?还不是你先动的手!要是他先撩的架,我回来揪下他的狗头!现在我能说什么?”甥舅俩又瞪上眼了。

  “舅舅~”

  钟泰顶不住了,说:“好啦好啦,听你的。”

  公孙佳最终拍板:“讲好了!咱们不撩架,可也不受欺负。懂?”

  乐陵侯道:“害!以前那不是没个主心骨么?现在你回来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叫我忍气吞声,我也忍了。你说话算数啊!他们那些个说话不应验的,就知道叫咱们给蛮子做脸,不顾咱们脸面,那谁受得了?”

  公孙佳道:“啧啧,别背后说霍叔父的小话,他不容易的,那么多的事儿,一忙一急,口气也不好。我与他磨牙去。”

  哎哟,那这就更好了!钟泰道:“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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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佳与二世祖们聊完,并没有贸然请贺州乡亲里的争气派。下帖子也能招了来,不过一总请一回客就解决问题,那是绝不可能的,只能慢慢来。一个一个的接触,一个一个的解决。还有一个霍云蔚,也在想要贺州老乡的支持,有得磨。

  公孙佳与二世祖们吃完了酒,就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看一看霍云蔚、赵司翰的行事。

  她压下了二世祖之后,整个京城顿时平静了许多。二世祖们本事不大,动静不小,能闹腾。他们一旦不追着南人闹了,哪怕只是到处吃喝嫖赌,都能让京城变得和谐。

  不出意外,朝堂上也安静了下来。首先是京派,赵司翰接到拜相的诏书之后,京派齐聚赵府到贺,然后也安静了下来。不是什么都不干,而是弹劾、争吵的数量恢复到了周廷引南人进入朝廷之前。

  赵司翰入了政事堂,按照进政事堂的早晚,他资历反而算最浅,签名都签最后一个。但是如果要公孙佳说,玩弄官场手腕,赵司翰并不弱于任何一位同僚。如果算上文人的潜规则、阴招,他可能才是政事堂里最厉害的角色。

  公孙佳是忘不了,自己有许多事都曾借助过赵家的帮助。更让公孙佳警赐的是,赵司翰居然与霍云蔚达成了平衡。自赵司翰进了政事堂,京派对周廷等人的攻击就轻了许多,京城名士圈子里也不再编嘲笑南人的段子了。

  这些小段子钟佑霖都给公孙佳记录了下来,并且添油加醋,从嘲笑南方口音的谐音梗,到嘲笑他们的饮食,以及南人不擅骑马之类。很有点秦国人写什么寓言故事,里面的蠢货反派都是“楚人”一样。

  这些故事给公孙佳提供了闲暇时的一点小乐趣。

  现在,小乐趣也不见了。

  朝堂一派风平浪静。

  一切都发生在数日之内,反正,冬至祭天的时候场面和谐得很。

  祭完天,章熙回到宫里,他对现在的情况还算满意,回宫后在冬至宴前而是召了太子、政事堂、枢密一同到自己的面前。

  公孙佳看了章嶟一眼,见他唇上蓄起了黑须,看起来稳重了一点。看到章嶟,公孙佳就容易想起来“运气”,这人的运气是真的好,之前谁能想到他能翻身呢?

  章熙开口了:“看到你们一堂和气,朕心甚慰。只有这样,才能专注国事呀!”

  他这话里的意思连章嶟都能听得懂,所有人却都装成无事发生,之前几个月根本没有什么人头打成狗脑子的破事,齐齐伏身给章熙道贺。赵司翰引经据典,祝章熙风调雨顺、海清河晏。因为冬至这一天一过,一年内最重要的工作都已经结束,能够确认这一年的收成完全没问题,接下来是利用冬天修水利、祭祀、准备过年之类了。

  章熙欣慰地道:“有赖诸卿的努力。”

  他再左右看看,这些丞相看起来都很平和,应该是都找到了各自的位置。他选擢赵司翰入政事堂,为的就是让他能够控制京派别闹事,赵家一贯的作派还是值得相信的,赵司翰的能力也是有的。公孙佳也很让他满意,贺州那些不能不管又没法狠管的货也被她拴住了。

  剩下的,就看霍云蔚的了。

  章熙知道,一旦自己驾崩,儿子是不太可能驾驭住这些人的,但是,只要他临死前把路铺好,钟源也会逐渐成长,辅佐章嶟。到时候大势已成,章嶟平庸一些也能把握得住局面。

  “走,咱们吃酒去!”

  开宴了。

  章熙根本不知道,政事堂这五位,除了延安郡王是真的啥都不管,打定主意就跟着外甥女的步子走,其他人谁也没觉得太平。一边走,一边都在打着小算盘。

  江平章想的比延安郡王复杂一点,他认为赵司翰既然来了,他终于不是自己一个人在奋斗了,大事听赵司翰的,他就专心去培养女婿容逸,安心等着容逸进政事堂。他估摸着,自己好好养生,能活着看到那一天。世家大族起起伏伏,没人比他更知道“延续”的重要性了。

  霍云蔚琢磨着,京派的安静肯定是暂时的,是因为章熙把赵司翰弄进了政事堂,算是一中对南人大举入朝的补偿。一旦南人来得更多,京派肯定要有所动作。要趁着京派暂时老实了,得赶紧把贺州老乡团团紧,再跟周廷加快进度。一个周廷他还觉得不够,周廷的本事还是欠了点儿,要是能从南人里再选一个领头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