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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节(2 / 2)


  赵家一家人住在福禄会馆里,到得次日,祝缨在府中设宴,作陪的是府里的官员。排面给得足足的。

  祝缨给他们都安排好了,先在家中庆祝几天,然后就要动身。几人要任职的地方比较远,都在北方,不像顾同,隔俩月就能捎封信过来请安问好,顺便捎带些东西。赵振等人要去的地方远在千里之外,通信并不方便。

  祝缨特地叮嘱他们:“或与前些日子一些官员被罢有关,你们到了那里之后务必小心。你们干事的本事我是不怀疑的,但是人有水土不服、事也有水土不服,人情往来也一样。去了先摸摸底再干。”

  “是。”

  四人都在祝缨手上干过些实务,虽不如顾同、赵苏那样的娴熟全面,但也耳濡目染,自思可以应付。

  祝缨又说:“到了之后务必心怀百姓。与上下要处好,对同僚要客气。且不要动歪心思。只要你们能将事做好,不会被埋没的。”

  得了这一声,四人都安了心。祝缨又赠他们盘缠,父老们亦各有赠,没出正月,四人就结伴离开。他们要一同北上,走过一段之后再分开。四人并不知道,吏部那里一批批了不少人,那些人没他们的好运气,须得到吏部走个过场、由吏部官员审核才能领到告身。

  祝缨也不知道,此时的京城,皇帝也已同意了姚臻的举荐,要将章炯调离梧州。章炯的品级更高一些,手续也复杂一点,文书下得就晚。政事堂打算将继任者选好,然后一同下文,不给她反应的机会。

  她还很高兴,正在去别业的路上。她打算去别业探望一下父母,再回来主持春耕并等章炯回来。

  张仙姑和祝大两个自从知道祝缨的计划之后,反对也无效,只得想着先在别业给祝缨“扒拉好窝”。因为项乐新婚,正在福禄县老家小住,新年不在别业,老两口觉得没有自家人看着别业不行,就没有下山来。

  与她同行的是别业随从。

  花姐等人被她留在了刺史府,随时关注着梧州的动向。

  ……——

  山路比之前好走了不少,五县说不修路,也将大路略略平整了一下。祝缨骑在马上,呵出一团白气。一行人走的是近路,即中路。

  南路即左路是阿苏线,北路即右路是塔朗线,中路则是要过那道狭长的山谷。山谷取直,所以比左右路都要近些。

  如今山谷尽头已经建起了一个简易的堡垒,或者说关卡。

  祝缨一行人到了关卡下面,祝银大声说:“大人来了,快开门!”

  关上的人往下一看,忙跑了出来:“大人来了!”

  这是两个年轻人,脸上都带着点激动的笑,看着祝缨的眼睛亮晶晶的。关卡上有约摸二十来人,他们都是侯五带出来的人,一见祝缨来,派了两个看门的,余下的都过来在祝缨面前站好队。

  祝缨向他们道了一声辛苦,又指其中一人的靴子问:“过年没领到新的?”

  那人笑道:“有的,今天轮到我打柴,就换上旧的。”

  祝缨又问他们吃住如何:“到卡子上几天了?什么时候替换?还忙得过来吗?家里的活计有人干么?”

  领头的一个小胡子道:“回大人,我们这一班守一个月,还有五天就来人替换了。家里尽有人的!咱们吃大人饭,当然要先干大人的活!没有大人,哪里有我们的今天?”

  祝缨道:“也要顾家。”

  小胡子的官话不太好,听得一愣:“咱们是祝家的,顾家是哪家?”

  祝缨一笑:“对,你们是祝家的,不是别家的。”

  小胡子用力一点头:“嗯。”

  祝缨一路顺利地去探望过了父母,在别业小住了两天,将别业的春耕事务先安排一下,以防到时候自己走不开,别业春耕无人安排。

  等她再次下山,便收到了朝廷给她的惊喜——章炯升任安阳知府,朝廷给她安排了一个新的别驾。来人姓张,名运,名声不显,祝缨之前也不知道他,其人性情如何更是无从得知。

  朝廷这些老狐狸,真是一肚子的坏水,十分会给地方上添乱。

  第287章 突然

  祝缨将文书仔细地又看了一遍,没有找到更多的讯息。她轻轻地将这份文书放到一边,对小柳说:“发抄吧。”

  小柳接了文书,匆匆走了出去。祝缨对一旁的小黄说:“你跑一趟,把项安叫过来。”

  “是。”

  项安正在糖坊,身边一个项渔一个阿金,手里捧着小本子不时地在上面记些什么。听到祝缨叫人,项安不敢怠慢,对项渔和阿金说:“你们在这里,将刚才的数目仔细核对。”

  阿金惜字如金:“是。”

  项渔则好奇地问:“会是什么事呀?莫不是有好事?”

  项安横了他一眼:“管住你的嘴。”

  项渔缩了缩脖子,项安道:“要是我不回来,你们不用等我,干完了活就自己吃饭去。”

  “哦。”

  项安匆匆赶回刺史府,路上,她轻声问小黄:“可是有什么事?”

  小黄双手一摊:“我也不知道,大人的心思谁能猜得着呢?”想了一下,想说祝缨看起来不像是高兴的样子,转念一想,也不像是不高兴的样子。小黄将剩下的话又给咽了。

  项安留意到了他表情的一点变化,追问了一句:“怎么?真的有事?”

  小黄脸上带点疑惑地道:“不像有事呀。”

  两个人也琢磨不出来,项安却因小黄这一点表情的变化,心里更加没底了。她家兄妹三人,两个哥哥已经成家了,母亲的压力全移到了她的身上,一旦有人找她又不明说是什么事,她都不免要怀疑是母亲的说客。所有说客里,祝缨的意见是最不能够被忽视的。

  怀着忐忑的心,项安到了签押房,祝缨先让她坐下,问道:“二郎还在家里?”

  “是。”一说到自己的家人,项安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祝缨道:“大郎与二郎,你觉得哪一个更适合守家?”

  项安轻呼一口气:“大郎。打小就是这么分的,我与二郎更喜欢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