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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百九十四 囚禁(1 / 2)

章一百九十四 囚禁

一名头发半百的总统眼珠无神,哆哆嗦嗦地用不太流畅的英语道:

“能……能不能多给点时间?考虑到有些愚昧民众的抵触情绪……还有……一些人还没有领悟主上的教义……此外,还有一些弱智和不识字的小孩……

爱德华猛地瞪了那个总统一眼,吓得那位老总统说话都咬到了舌头,吞吞吐吐砸吧了一半的话统统都给咽回到了肚子里。

爱德华猛地一甩他那一身内红外黑的长斗篷,声音嘶哑地道:

“三天,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主上将开始在天上世界巡回视察,任何不前来迎接膜拜的信徒,都……只有死!”

语毕,爱德华也不再多言,他的右腿重重地一蹬,身子如同一梭烟火般窜上了天际,奔着在高空中凝视大地的撒达直冲而去。

只剩下会议厅里一众国家代表人还在原位上唉声叹气,面如死灰。

在众多的多国代表之中,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忧虑而苦恼的脸。

那是林芝豹。

公然挑战全球制度,大搞独裁,赤1裸裸地威胁全球各国,玩弄人命于鼓掌之间,爱德华已经彻底丧失了人性。从心智上来说,如今的他已经不把人类当成自己的同胞,而纯粹是当成了自己手中的玩物,就像一些有着破坏欲望的小孩子把玩手中的蚂蚁一般,早已经不讲究任何的原则,翻翻手掌,就可以把蚂蚁捏死,而根本不需要讲究什么原则。

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一个独裁者,任何一个杀人狂能够走到爱德华的地步。他是活生生地行走在人世间,最最丧心病狂的杀神。曾经和我打过交道的所有大魔头在他的面前都黯然失色。

在人类所有市面上的故事里,在这种时候,都会有英雄或者正义的骑士跳出来挑战这样的大魔头,将他一剑斩落于皇座之前,将整个世界从恐怖的阴云之中释放出来,让温暖和慰藉的阳光洒满大地。

但是在爱德华的这个版本的故事里,正义的英雄没有出现,或者说……他曾经出现,但是却已经败在了他的手中。

人都讨厌绝望,害怕死亡。可是却又有着追求真实的本能。同样的故事,一个残酷的结局,一个美好的结局,摆在一个人的面前,他嘴上或许会说着他愿意相信美好结局的故事,但是在他的心底里,那个残酷的结局,永远都会占据他心房的极大比例。

因为残酷,往往比美好更真实。对于喜欢听故事的人来说,美好意味着逃避,残酷意味着直面现实。

英雄也是可悲的吧。每次有对手出现的时候,他都不得不站出来面对。而且每一次,他的对手都会变得更强,一次比一次强,一个比一个疯狂,仿佛无穷无尽,可是英雄却只有一个人,他就像是站在波涛汹涌的河流之中的顽固礁石一般,必须承受永无止境的冲击,直到历史的洪流再也无法只身阻拦的那一刻,他才会轰然倒下,被无数高举着火把的狂徒践踏着他的尸体奔流而过。

英雄的意义在哪里?

大概,就是把时代的洪流,延迟了那么短短的一秒吧。

仙度瑞拉曾经的话语又在我的耳畔回响起来,就仿佛这一刻她正在我的身旁,轻声诉唱。

“因为人生本来就是悲伤的啊。”她说,“整个宇宙都悲伤着……整个世界都悲伤着……每个人都不可避免地会走向悲伤……所以,与其在凄凉中度过一声,在绚烂中死去,不是很美好吗?如果一个人能够选择一种结束自己生命的方式,我希望那是以最灿烂的方式。”

那时候,我以为她的那句话是在说她自己。

但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那句话,是在说我。

我不敢知道凌子蟾他们的情况,不敢了解猫三昧和矮子的状况,甚至不敢去知道我的亲人的状况。因为我知道他们凶多吉少,只要撒达乐意,顺手杀死和我相关的人,羞辱我,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想知道仙度瑞拉的情况。就好像她变成了我此刻唯一的精神安慰剂。

这个疯狂的姑娘,作为曾经的撒达御赐者,一直以来她都在追求着世界的末日,渴望着破灭和毁亡,而如今,她的心愿已经化为了现实,她,是不是真的像她原来预想的那样开心呢?

又或许,事实上,她早就在梦中预料到了这一天?

我缓缓地转动着眼球,满世界地寻找着她的身影。从几乎化为了废土的洗扁城到寸草不生的押玛城,我搜遍了仙度瑞拉的身影,但是都没有看到她的影子。

她死了吗?我不知道。

在撒达的怒火之中,丧命的人无穷无尽,如果她真的死了,我也丝毫不会感到震惊。每天都有数以百万的天上人在尸骨堆和医院的停尸房落泪痛哭,悲伤到了一定的程度,也就变成了麻木,看着那一具具轮廓大体相同的尸体,我已经没有了多大的感觉,就像是地面上坠落着的茶叶粒,甚至都难以在我的心中掀起多大的风浪。

没有找到仙度瑞拉的身影,很意外的,我却是找到了龙神蒹葭的身影。在回提大闹押玛城的时候,她乘着鹿蜀离开了。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就开始转战地下,一边逃避着愤怒的民众们的追杀,另一方面却又尽量避开和撒达他们碰面,可谓是凄惨无比。

在一座废弃的拉莱耶报社的塔楼藏书室里,我看到了她的身影,为了隐藏自己,龙神蒹葭已经不再穿她那件惹眼的大正风和服了,在她仅剩不多的家族亲信的帮助下,她打扮成了报社废弃报纸回收员的模样,穿着一件显得较为保守的白色高领女衬衫,她那一头往日里无比秀气的头发也盘了起来,头上压了一顶黑色的贝雷帽,同时还戴上了美瞳。

此时,她正蜷缩在这间堆满了小山一样高的旧报纸的阴冷藏书室里,手边放着一瓶和她身份不相衬的便宜矿泉水,嘴里咬着一块发凉冷硬的黑糖水羊羹,一边抹着眼角的泪水一边翻看着手里紧握的一张张旧报纸。

为首的一张报纸上,写着一行醒目的大字:

“索托斯家族继承人惨遭刺杀!嫌疑犯竟是龙飞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