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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2 / 2)


  裴玑一把甩开他,正色道:“拉拉扯扯的,成什么样子。你再套近乎也白搭,我跟我媳妇来吃饭,你凑什么热闹。”说着话拉住楚明昭转头就走。

  裴祯张了张嘴,轻嗤道:“得了个儿子脾气见长。”话未落音便又追了上去。

  裴玑与楚明昭前脚刚迈进雅间,裴祯后脚就跟了过来,裴玑赶也赶不走,只好让他坐下。

  楚明昭熟门熟路地点了菜,裴玑正要将单子递给酒保,却被裴祯一把抢过。裴祯又添了三道菜,才让酒保将单子拿走。

  “好容易碰着你,不多点些都对不住这大好的时机,”裴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听说你月前得了个儿子,取名了么?要是没取名,不如我帮你取个吧,怎样?”

  楚明昭喝着牛乳茶酪的时候,瞥了裴祯一眼。裴弈登基之后,肃王父子隐晦地提了当初划江而治的约言,但裴弈理所当然地赖掉了。想来肃王父子也是早有心理准备,倒是没有去争。然而肃王手里的兵马也是不小的威胁,裴弈怕肃王成为第二个自己,便为其择选了新的封地,如此一来肃王在原封地甘州卫的多年经营便化为乌有,对他也就不再具备威胁。只是这件事定下来的时候已经入冬,肃王父子并未即刻赶往封地,一直住在十王府里,裴弈倒也未做催促。

  裴玑抬头嫌弃地搭了裴祯一眼,哼道:“不必了,你蹭了饭就快走。”说着话搂住楚明昭的腰,低头跟她喁喁私语。

  楚明昭生产后容色充盛,雪肌愈润,神采更胜从前。裴祯暗暗打量楚明昭时,禁不住感慨,怪道都言楚家六女容貌冠绝京华,这等美人也是世所罕见,确实看得晃花人眼。

  裴玑与楚明昭邻座,跟她说话的间隙便总是警惕地往裴祯那边瞟上一眼,正瞧见裴祯判研的目光。他面容一绷,轻哼一声,心道走着瞧。他暗中吃着干醋的时候,手上不自觉收紧,不断将楚明昭往他怀里带,到后来楚明昭半个身子几乎都倚在他身上。

  裴祯坐在对面将裴玑的小动作看了个十足十,止不住地笑:“你是不是觉得我比你长得好看,所以害怕弟妹变心?不过……”裴祯笑看向楚明昭,“弟妹的确是越发美了,你是该担忧。”

  “一派胡言,”裴玑转头看向楚明昭,“你说,我跟他,谁好看?”

  楚明昭低头喝了一口茶酪,道:“夫君姿容无双。”

  裴玑闻言便是一笑,搂过她使劲亲了一口:“乖,就喜欢你说大实话的样子!”

  楚明昭双颊晕红,把头埋得更低了,心道这家伙脸皮越发厚了,往后要让儿子离他远些。

  楚明昭一直觉得裴玑与裴祯更像是兄弟。酒菜上来之后,裴玑头先还与裴祯互相抬杠,后来两人便渐渐说起了正经事。裴祯问起南征的事,裴玑与他大致讲了讲,裴祯摇头叹道:“我看恐怕还是要你去。”

  裴玑剥了一只虾,蘸了酱料喂给楚明昭:“届时再说。”

  裴祯摇了摇莲叶杯里的酒液,轻叹道:“我如今左右也无事,你若是有什么要帮忙的,我也可以勉强考虑给你搭把手儿。”说话间往前探身,“不过,你有没有发现,你大哥近来有些不对劲?我们同住在十王府,但是我几乎没怎么见过他,他白日里似乎常常出门,有时候夜禁了还不回。”

  裴玑眸光微动,挑眉道:“你很关注我大哥啊。”

  “我如今清闲得很,想不留意都不成。要不是嫌冷,我也学你提笼架鸟出去闲逛。”

  裴玑横他一眼:“不要拿我和你比。”

  “我是好心提醒你,你可长点心吧,别到时候人家都……”裴祯说着又顿住了。他不好把话挑得太明,实质上若非他与裴玑熟稔,连前头那些提醒都是忌讳,毕竟那些话带着挑拨离间的意味。

  裴玑转眸看他一眼,道:“我心里有数。不过,你觉得纵然我大哥真有异心,能成事么?”

  裴祯想起裴琰其人,一口酒呛在了喉咙里,大笑道:“大约是不能。你们兄弟俩太逗了,我想起你大哥与你兵戎相见,就总想笑。”

  楚明昭觉得她已经很能吃了,但没想到今日吃逢对手,裴祯比她能吃多了。云福楼的肴馔是出了名的昂贵,连茶水都比别处的贵一倍,裴祯自开席就没停过嘴,从头吃到尾,酒水茶汤流水似地灌,看得楚明昭心惊肉跳,暗暗扯了扯裴玑的衣袖,问他带的银子够不够。

  裴玑慢条斯理地揩了揩嘴角的汤汁,微微一笑,低声道:“够不够都不打紧。”说话间拉起楚明昭,径直往雅间外走,“我与我媳妇出去一趟。”

  裴祯正低头喝银鱼鲊汤,下意识地认为他们是要出去方便,随口应了一声。然而等到裴玑将雅间的门掩上,他越想越觉不对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扔下碗筷跑出去一看,发现四下里已经没了裴玑的人影。他正要去寻裴玑,却被酒保拦住了。

  酒保挡在他面前,笑眯眯地道:“方才那位小爷说里头那桌全由您付账。一共六百二十五两银子,您是给现银还是银票?”

  裴祯只觉眼前一黑。

  楚明昭与裴玑坐上马车后,问起给儿子取名的事情。皇子皇孙的名字考究,一般而言不会随口起。身份贵重者,譬如太子,皇帝还会专命内阁拟出几字,然后亲自敲定一个。裴弈这阵子正为此事犯愁,这是他的长孙,取名极其慎重。

  楚明昭听说还没定好,叹道:“看来陛下倒还真是挺看重这个孙儿的。诶?当初陛下给你跟大伯取名也是这样么?”

  “父亲为大哥取名时也是十分审慎,大哥的表字成玉也是父亲取的,可见是寄予厚望的。至于我,”裴玑笑了一笑,“我的名字他大约也是用了心的吧,不过我的表字不是他取的。”

  楚明昭正要问他的表字是不是打一篇古文里来的,就忽听前头车夫惊呼一声,跟着就传来刺耳的马匹长嘶声。

  裴玑面色一凛,一把将楚明昭护在怀里,跟着朝马车外放了一枚旗花。

  楚明昭惊疑不定:“外面那是怎么了?有人行刺?”

  “大概是,”裴玑把楚明昭压在锦垫上,在她耳畔道,“别怕,我带的人手足够应付。”

  楚明昭瞪大眼:“我们不是只带了十几个护卫么?”

  裴玑笑着捏捏她脸颊:“你是不是傻,有援兵啊。”

  “你猜到会有人行刺?”

  “也不算猜到,只是防备着而已,”裴玑说话间面色渐冷,“这回也不知是哪路人。”

  “大概是楚圭?他可能觉得他的大业毁在了我们两个手里,总还是想报复。”楚明昭说话之际发现自己的手没处放,便顺势抱住了裴玑的腰。

  两人身体紧密相贴,呼吸相闻。虽则冬日穿得较厚,但裴玑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下软玉温香的玲珑曼妙。她原本就被他压在身下,如今双手还紧紧抱着他,这姿势太暧昧了,有意无意的一挪一蹭都是勾引撩拨。裴玑已经记不清他到底素了多久了,他如今只觉得从前开荤敞开吃的日子简直恍如隔世。

  楚明昭正留意着听外头的打斗声,忽觉喷撒在她脸上的气息越发灼热,转过头正对上他炽烈的目光。她被烫了一下,面上一红,正要说话,就听他哑声道:“你身上干净了么?”

  他指的是恶露。

  产后随着宫内蜕膜的脱落,都会产生恶露。恶露没什么异味,只是要持续一到两个月,快的半个月就干净了,具体时长因人而异。楚明昭身上其实早几天前就干净了,但她觉得还是需要观察休养几日。她知道裴玑已经清心寡欲了好几个月,如今忽然告诉他可以开荤了,他不把她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就怪了。

  楚明昭踟蹰了一下,老实道:“干净了……”她见他两眼放光,心里有些发毛,“你不会是想在这里……”

  “当然不是,我有那么禽兽么?”

  “有!”

  裴玑低头吧唧亲她一口:“既然你这样说,那我晚上就坐实了吧。”

  楚明昭缩了缩脖子,嗔瞪他一眼,伸手要往他手臂上打,临了却又想起他被她掐出来的伤,心里登时软得一塌糊涂,于是又重新拥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