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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珠忽然叫了一声,饿了,直把脑袋往容离掌心蹭,想她拿些鱼干出来。

  猫一叫,容离便知藏不住了。

  女子果不其然侧过了身,谁?

  容离思绪飞转,夫人,多有冒犯。

  女子皱起眉头,你跟着我做什么。

  容离抿了一下干燥的唇,唇角有点疼,定是昨夜被折腾出来的。她慢声道:我从城里来的,问了好一阵才找到这山,听闻这村里就数尊夫打猎厉害。

  女子将信将疑,手微微发颤,你怎知他是我夫君?

  我方才在山上听到了一些,不瞒夫人,我看尊夫高大威猛,一时不敢露面,便跟着夫人下来了。容离道。

  女子又搓起了衣裳,他不凶,他只是性子有些急。

  她一顿,问道:旁人都是等打猎的进了城,才谈买卖,你怎还亲自来了。

  我家老爷等不及了,想要一张完完整整的虎皮,给老太君祝寿。容离慢腾腾开口。

  女子很是谨慎,你家老爷怎就让你一姑娘家来了?

  还有旁人,他们尚在村里,只我一人找到了山上。容离道。

  虎皮女子踟蹰,山上的虎不好找,更别提虎皮了,你得同我夫君说,和我说无甚用处。

  方才他让你想法子。容离轻声,我以为夫人门道更多。

  作者有话要说:=3=

  第108章

  盲女愣了一下,搓着衣裳半晌说不出话,肩头微微一缩,似是被惊着了。

  河水汩汩流着,虽然已经入春了,但天还是有些凉,她的手指被冻得发红,且还微微发着颤。

  容离心想,那大黄狗应当不会带错路,浇灵墨指不定就在山上。她斟酌了一阵,问道:敢问山上可还住着别的猎户,夫人若是不接这买卖,我得快些寻别家,不能让老爷怪罪。

  盲女摇头:我不知,我一个瞎子,上下山不容易,走的向来是这条道,姑娘若问山上还有未住着别的人,我便答不出了。

  我以为你们这同村的,至少会有些往来。容离温声。

  盲女抿了一下唇,手还在衣裳上搓着,一角布料搓上十来下,又换别处搓,许是因她看不见的缘故,手下那一角布料被反反复复搓了许久。她摇头道:往来?我们没有往来。

  容离皱眉,若无往来,那陈家是如何把猪送来的?

  女子没料到她连这话也听到了,搓衣裳的手蓦地一顿,手指头忍不住颤抖,旁人将东西放在门前便走了,咱们极少碰面。

  谈买卖不碰面,那送来的东西若是坏了,那找谁说理去?难怪陈家送来的猪死了,那屠夫没找陈家闹,反倒跟自家媳妇发起了脾气。

  怎么想都有些窝囊,不应该。

  容离只好作罢,也不知浇灵墨化作的人身长什么模样,是男是女,是长是幼,所幸这山不算太高,找起来算不得难。

  女子又搓了一阵,头低着,城里应当有现成的虎皮,姑娘为何不买现成的,反倒要来找人剥虎皮。

  这女子是个谨慎的,跟防贼一样,生怕被诓。

  容离寻思了一阵,慢声道:城里有的都已订去了,但还差上一些。

  女子想不通这富贵人家的喜好,只好轻叹了一声,近几日天不大好,今夜怕是要下雨,下了雨,山路就不好走,飞禽走兽也不爱出来,极少有人敢冒雨进山林,姑娘来的不是时候。

  容离皱起眉,仰头见天高云淡,日光炙热,也不知女子哪得来的结论,那一双灰白的眼虽不能视物,看不见天色,也应当感受得到这炙炎的日光。

  她未作多想,当是那屠夫胡说八道,同他的媳妇说了假话,偏巧这盲女还信了。

  左右问不出什么,容离只好作罢,看来这趟回去定要惹老爷不悦了。

  女子没吭声,搓得衣裳唰唰作响。

  容离正想走的时候,后颈一阵阴冷,忙不迭转头,只见华夙冷着脸回来了,其后还跟着小剥皮。

  华夙面色不善,你怎跑这来了。

  左右这蹲在河边的盲女看不见人,容离道:等了许久未见你回来,我便自个儿上了山,见到了这位夫人。

  华夙皱着眉头,冷淡的眸光从容离发梢扫过,落至她足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阵,才道:险些以为你被风刮走了。

  容离摇头,哪有那么容易能被刮走。

  华夙凉声道:方才嗅到了鬼气,追上前却扑了个空,有东西故意将我引开,我着急回来,生怕这一眨眼你便被拐走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容离笑了一下,并未多言,省得那女子听出什么来。

  女子抬头,无神的眸子转了一下,却辨不清位置,姑娘在和谁说话?

  一位同僚,她脚步轻,说话声也小,吓着姑娘了?容离道。

  女子摇头,颤着手拧干了衣裳,摸索着放进了木盆里,接着又搓洗起另一件,无一例外,都是她丈夫换下来的。

  天不早了,我洗了衣裳还得回去给夫君做饭。听着就是赶客的意思。

  这女子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鬼气,亦没有福报和业障,好似这数十年活了个空。

  容离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她这前十余载就算在容府里什么也没做,也不如这女子干净。

  华夙静静将那女子看了一阵,随后侧耳去听风声,紧皱的眉头一直不松。

  夫人可得慢些,山路不好走,莫要被绊到脚了。容离道。

  女子颔首,多谢,这路走熟了,便不会被绊着,无需担忧。

  走。华夙道。

  容离作势要下山,实则被华夙拉着从山的另一面上去了。

  饶是容离一双眼完好,走得也不如那女子容易,时不时便要被地上的枯枝绊一下,走得磕磕碰碰的,幸而有华夙在边上,否则她还指不定摔到哪儿去。

  容离放慢了步子,走得小心翼翼的。

  华夙一嘁,同僚?

  容离眨眨眼。

  华夙一脸的不高兴,你会和同僚那么亲昵?

  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你怎么还生气了。容离扯着她袖口。

  华夙回头瞪她,我以为你后悔了,急急忙忙想摆脱与我的关系。

  就算你想摆脱,那我也不认。容离垂着眼,小声道:明明是我先凑上前的,你还傻了好一阵,活像是被强抢的民女。

  从哪儿学来的乱七八糟的词?华夙把她的手扒开,转而又朝其腕子圈去。

  以前在祁安时,我府门出得少,但又想知道外边的事,便看了许多书,好一些是小芙带回来的话本,话本里写的我都信以为真,就跟未见过世面一般。容离越说越轻。

  华夙轻哂,所以碰见鬼时也未见你被吓跑,合着是话本看多了,司空见惯了?

  容离但笑不语,实则是因死过一回又重归尘世,故而没那么怕了,只是她现下尚还未弄清楚,她投生成人也就罢了,为何还能死而复生。

  小剥皮紧紧跟在后边,怀里还抱着从鬼市里买来的皮,好似喜欢得紧,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