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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2 / 2)


  初小药受到惊吓,慌乱摇头,“那怎么行?!师父是什么地位我又算什么,我宁可饿死!嘴唇也不能再沾一滴血啊!”

  “不必逞强,真的,何况……”他抬起拇指,摩挲着她干涩的唇瓣,宛然一笑,“我愿意。”

  他风轻云淡地吐出三个字,在她心中却变得沉甸甸的、暖洋洋的,目不转睛地凝视他,心情好似一片平静的海,渐渐地,打消寻死的念头。

  她想拥抱师父,快忍不住了,不由自觉地伸出双臂……

  印天池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忽然绷起脸,严肃地警告道,“日后,不要为了任何男人在我面前提及生死,我不管他是谁,也不管他对你有恩、有情还是有恨,总之,你敢为了其他男人寻死觅活,我便让那个人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默默缩回手,点头如捣蒜。

  ☆、第149章 契约书事件

  282、契约书事件

  暴雨渐弱,转为淅沥沥的毛毛雨。

  初小药与印天池坐在伞下,他的手贴在她的脖颈上,继续帮她治疗勒伤。

  “上吊,亏你想得出来。”他一脸愠怒。

  “……”初小药虚心接受训斥,其实在上吊之前,她还跳过河,可惜忘了自己是妖兽,在湖中足足泡了一刻钟,仍旧可以自由呼吸,无奈之下,唯有当个吊死鬼儿。

  印天池晕口气,见她满身泥泞、彻底湿透,不由再次长叹,腾出一手变出一套厚实些的衣裙,初小药赶忙伸手接过来,“谢谢师父。”

  而后,他幻化黄帐,笼罩在她的身躯上,命道,“快把湿衣裳换下来。”

  “是。”初小药俯首致谢,与他面面相觑。

  时间匆匆流淌,印天池蹙眉问道,“看我作甚,换啊。”

  初小药垮下肩膀,面无表情道,“徒儿在等师父离开帐篷,或者,转过去。”

  他就四平八稳地坐在她的正对面,她咋换?

  “……”印天池原地转身,又反手递上一条干手巾,他原本想待她脱掉脏衣裙之后,帮她擦擦头发与背部的雨水,可她明显不领情。

  她一边解裙带,一边伸头探脑地瞄看师父的背影,师父双手环胸,小幅度地挪动着脚步,于是她不放心地提醒道,“虽然徒儿身材略平,但是总归是女儿身,师父万不可突然转过来吓唬徒儿!”

  “……知晓了。”他翻个白眼,道,“在你眼里,为师就是好色之徒?”

  “哪有啊,徒儿这‘一马平川’的身材压根就没什么看头,更不用担心师父会冒出什么奇怪的念头,徒儿担心的是另一件事……”她手忙脚乱地穿戴着,直言讲道,“徒儿怕自己嘴太快,不小心在翎翎面前提到换衣裳的细节,怕她误会我想勾引师父您。”

  勾引啊,你倒是来啊!……印天池长嘘一口气,不能明目张胆地追求她,甚至不能在她的面前展露过多情愫,这种日子究竟何时才能结束?

  “师父,徒儿换好了。”初小药蹲在一旁,手巾搭在肩头,打算把头发拧拧干再擦拭。

  印天池从她的肩头抽走手巾,盖在她的头顶,已然帮她擦了起来。初小药下意识地躲开,疏离道,“不敢劳烦师父,徒儿自己来。”

  他没有停手,幽幽道,“或许在某年、某月的每一日,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位男子,也像为师此刻这般,笑着帮你擦干头发。”

  “没人帮我擦头发,除了师父……”初小药从挎包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锦盒,锦盒中装有几十颗血香丸,她扭头递给师父,“就是这个东西,让我认清自己的状况。”

  印天池指尖一顿,还未打开盒盖,已然嗅到一丝血腥味,他大致猜出盒中的物品,问道,“谁给你的?”

  初小药几不可闻道,“是非冥,那位带我闯过九骨鬼阵的郎中,他,他来找过我了……师父,对不起,徒儿故意隐瞒这件事,只因为他说,怕生。”

  听罢,印天池打开锦盒看了一眼,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迎面袭来,他猛地扣上盒盖,五指一紧,锦盒连同血香丸在他掌心化作粉末!

  “相约采药的也是他?”

  初小药怯懦地点点头。

  “是他告诉你,这丹丸用鲜血制成?”

  她摇头,将如何知晓丹丸成分的来龙去脉,一字不漏地告诉印天池。

  她这次真的是不敢有所隐瞒,从路遇常三爷,到之前的契约书,统统讲出来。

  听罢,印天池的脸色基本转为铁青。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遇到任何事,无论好的坏的!对的错的!务必在第一时间告诉我,卖身契都敢背着我乱签?!”他尽量不让保持语调正常,但涌动在心中的怒浪却怎样都压不下去。

  印天池从未在她面前发过这般大的脾气,她吓得缩到帐边,“徒徒徒儿已经答应师父不再见他……所所所以就就就……”

  “就不用讲了?初小药,我还真没看出你有这么大的胆子!你不见他、他就不能来找你了吗?否则会发生今日的状况吗?倘若没出这件事,你以为你有本事跑出他的五指山吗?!”印天池越想越气,伸出愤怒的手指,真想戳戳她那颗生锈的脑壳,却还是忍住了,狠狠地垂下手臂,怒步离开黄账。

  初小药以为师父气得弃自己而去,赶忙爬起身,哭哭滴滴地追出去,未曾想,师父就在这帐外,她的鼻子硬生生地撞上师父的脊背。

  细碎的呜咽声弥漫在空气之中,印天池此刻很火大,警告自己不能心软,否则她还真以为他心中可以容下任何事!

  见师父前行,她一把搂住师父的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忏悔道,“师父别走!徒儿知错了,徒儿发誓,发誓再不敢乱承诺,当时一听说翎翎会被追杀,我真的是急坏了,心想,只要能保护翎翎我什么事都愿意做!”

  这番话不仅无法平复印天池的情绪,反而是火上浇油,他攥紧拳头,掰开她的手,疾步前行。

  初小药忙追赶,脚下一滑趴倒在地,她弹起身,紧紧搂住师父的手臂,“师父别丢下我,徒儿真的知错了!呜!——”

  印天池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正准备拉开她的手指,惊见她的手上满是鲜血。

  他重重地合了下眼皮,让紧绷的双腿松弛下来,缓缓地转过身,蹲在她的面前,刚欲查看她手上的挫伤,初小药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

  以初夜作为交换条件,必然是她过于草率,但是!又不是为了自己,心中也委屈啊。

  这惊天动地的哭声,快要把印天池的心哭碎了。

  他不假思索地抬起双臂,将她拥紧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