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疯，但这是唯一不牵连武尊山的做法。”

  暗锋认真道。

  “你确定？”

  老者却是神色不变，淡淡道，“这真的会死的。”

  “弟子之前就说过，有些事情，就算死也要做！”

  暗锋再次低头道，“所以弟子确定！”

  刘骨脸色难看，还想说些什么，老者却似乎露出了一抹笑容，眼中也划过了一道赞赏之色，但很快就收敛起来，淡淡道，“好，从现在开始，你暗锋，就不再是我武尊山弟子了，你以后要做什么，惹出了什么事情，和我武尊山无关。”

  听到这话，暗锋身体一震，但是下一刻就砰砰对着黑衣老者磕了九个头，之后又转身对着刘骨磕了三个。

  “师父，师兄！虽然我已经被驱逐出了武尊山，但在我眼里，你们永远是我的师父和师兄！今日我为王旭所做，他日我同样也会为师父和师兄所做！所以请师父和师兄原谅我！”

  话语吐出，暗锋就是骤然起身，再也不多说，身体几个闪烁就离开了。

  刘骨看着神色一僵，似乎就想要追过去，可是却被武尊摆手拦住。

  刘骨不解的看向了武尊道，“师尊！为何要让师弟脱离师门，他的实力和境界本来就弱，若是再没了师尊的庇护，那他岂不是真要死了！”

  武尊却是淡淡一笑，“刘骨，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收养暗锋的时候，我就对你说过，暗锋终有一天，是要比你强的，也终有一天比我要强，他是我这一道真正的传人。”

  “弟子当然记得。”

  刘骨当即道，“但是师弟的表现，却让我一直很怀疑师尊当初的话。”

  “表现？什么表现？是进步速度么？”

  “不是进步速度是什么？进步速度，是衡量一个武者真正潜力的标尺。”

  “为师当年是孤儿出身，前五十年，处处不如人，不管是实力，还是进步速度，可为什么为师能达到今日之成就，成为空武境高境？”

  武尊直接道，这让刘骨顿时神色一僵，显然也不知道怎么说。

  “因为性情。”

  武尊淡淡道，“哪怕我处处不如人，哪怕我进步速度最垫底，但我从来不在意，我只追求一件事，那便是今日我，比昨日我要强，仅此而已。”

  此话一出，刘骨也是一愣。

  他知道，这几个字听起来简单，但实际上要做到，太难了！

  这得是何等的毅力和性情，才能常年保持在这个状态？

  “我之所以收你作为大弟子，就是因为我在你身上也看到了这一点，你始终都在追求至强，始终都在和人暗地里较劲，更始终都在找自己的毛病，这很好，但是你至多也就达到我这个程度而已，当然，由于你天资确实比我好，所以有一天你会很强的，比我要强，但这还是不如你师弟。”

  武尊直接道，“你师弟，不是昨日我比今日我要强这么简单，你师弟是定下目标，就要去执行，谁都不能阻挡他，他的路，就是无愧于心这四个字。”

  “无愧于心？”

  刘骨愣愣道。

  “对，就是无愧于心，就是想要做的，就一定要做到，谁都不能阻拦他，死亡都不能阻拦。”

  武尊点头道，“这一点是当年我从你师弟小时候和野狗争食吃的时候发现的，最关键的是，你师弟和野狗争食，浑身是伤，却不是给自己吃，而是给自己的一个乞儿朋友吃。”

  这话一出，刘骨一下无言。

  “为了一个承诺，就可以为他人拼命，这表面上看起来很蠢，不值得，但实际上这是一诺千金，这很了不得。”

  武尊淡淡道，“只要你师弟能一直秉持此道，一直一诺千金，那你师弟的进步就会极其迅速，终有一天，他会超过你我，甚至会走出一条真正通天武道。”

  听到这话，刘骨也是愣愣点头，他知道，武者之道，追求的就是长生久视，得大自在，大自由。

  但是这个过程，却是无比痛苦的，甚至可以说是无比蠢笨的。

  淬炼肉身，修炼神元，磨炼意志，还要和人生死相搏，哪个不是随时会死的事情，哪个不蠢？

  但这就是必经之路。

  一切都是相对的，阴极生阳，阳极生阴，蠢到了极点，便是大智慧，笨到了极致，便是大自由。

  现在暗锋行走的是这条路，自然他也明白了。

  但是明白之后，他又皱起了眉头道，“师尊，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这就是师弟的武道，可问题是这是会死人的，毕竟王旭的对手，是神霄宫，是真武大陆欧阳家，南宫家，万一师弟就这么死了，还怎么进步？”

  “谁说暗锋一定会死？”

  武尊却是笑着道，“一诺千金，不代表真的就会为了一件事就奔着死亡去，这里面更包含了尽力而为的意思，更包含了选择的智慧，你师弟选择帮助王旭，那自然是因为你师弟相信王旭不会死，他相信这一次他帮了王旭，王旭一定能化解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