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园HORO炭❤,怠惰的校园喜剧(2 / 2)
作为对日本文化的研究,大方向虽然没有搞错,但内容却让人无法苟同。
本来是作为用于研究日本酒的场所,终于在前些时间的期中考试结束后,把社团室用作了庆功会的场所。
运气好没在现场的帆櫓虽然没受到惩罚,但学校能任由她终日酒不离身的在学校里晃荡,原因还要归结于她那次的那个言行。
明明没喝酒,却毫无顾忌的公开声称自己的灵魂就寄宿在那瓶烧酒当中。
而且还偏偏是小麦烧酒。
因此,终日沉迷酒色的一众教师纷纷表示可以理解,并准许其无罪赦免。
『哼,还不是因为汝又指名那个牧羊女了吗?』
帆櫓的说法就像指责恋人在最关键的时候不在自己身边一样。
虽然不可能不高兴,但这与她在学校时那种瘫软的常态大相径庭。
要是全都一一应付的话,罗伦斯就不用工作了。
『指名……啊,你说那个啊。』
『而且,还是在密室里。』
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稍微动了一下。
『……密室,还有18只羊呢。』(注:还有羊粪。)
『那样做光是看上去就很狡猾呢。』
『就是啊。每次都是以暧昧的答复结束,转天又没事人似得带着羊群上学。』
『嗯,她还继续那样的话咱也会很困扰。』
一边说着一边咬了咬食指的指甲。
『要知道,一想到羊群就在眼前,咱这对耳朵和尾巴就……』
说着,抖了抖头顶的耳朵,接着又刷刷的甩了甩膝盖上的尾巴。
就像准备狩猎羊的狼一样,帆櫓脸上露出了无畏的笑容。
然而现实情况却是,即便对手是食草动物,但只要比狗大帆櫓就不敢摸。
那对自豪的耳朵和尾巴似乎并没有把这份勇敢赐予帆櫓。
『确实呢,每次上课时都把耳朵贴紧头皮,尾巴也是尽可能的藏在大腿之间,也许你应该学学如何把它们塞进身体……』
受嘴角挨到的拳头所赐,这段对话没有了下文。
『话说啊……』
买好鸡肉串之后,罗伦斯又来到便利店给自己买了点酒,帆櫓则是果汁。就在这时,公主终于又开口了。
『日文研什么时候才能复活啊?』
还没到家,罗伦斯在车上就开始吃起了帆櫓超讨厌的ネギマ。(注:葱段金枪鱼)
『热门帘?』
『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帆櫓很讨厌大葱的味道,罗伦斯偏偏做出一副很好吃的样子。
『回不回去什么的。部长以下的七个人都因为在校内饮酒停学一个月。日文研被废部了啊,废部!』
决定废部的那天,帆櫓在家里‘哇哇’的哭了一天。
看那耳朵和尾巴的惨样,如果安在猫身上估计会‘喵喵’的叫出来吧,但要是真的对‘窝里横’的帆櫓这样说的话估计会被她咬破喉咙吧。
同样被美味诱惑等不及享受的帆櫓也拿出了鸡心,很好吃的样子并一下子就把腮帮塞满,露出的犬牙上闪着亮光。
『因为停学的原因导致部员不足,所以也只能暂时撤退了,对呗?』
『你还是趁早放弃吧。教员会商议的结果是废部。差不多也要面对现实了吧。』
说着,罗伦斯从帆櫓手中的袋子里挑了一块大小适当的鸡心。
比起蘸酱,帆櫓更喜欢直接用盐做调味料,所以不用酱汁会弄脏制服的问题。
『嗯,那是鸡心啊。汝只要吃鸡肉就好了。』
『询问别人的喜好的时候请用疑问句好吗。』
继续着这样的一来一回,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回到了公寓。
不大不小,总共1DK的房间。(注:一个厨房一个卧室。)
『所以呢,继续刚才的话题。』
『和咱说着些也让咱很困扰呐。』
刚一下车,瞬间罗伦斯便打开了罐装啤酒并故意学着帆櫓的语气回答道。
『咱似乎听到了有关募集新社团的情报。』
『哦,消息还挺灵通。』
脱掉鞋子,先把外套挂在玄关的衣钩上,打开电灯走进了屋子。
经过厨房,卧室里本来属于罗伦斯的床已经被帆櫓霸占,上面有一张散铺着的被褥。另外还有两个书架,一张桌子以及上面的电脑。
好歹叠了下被子,伸手拿来了墙边立着的矮脚桌。
『你不会说要成立一个和之前那个一样的新社团吧。』
麻利的摆上了烤鸡肉串和酒水,还有在便利店追加的凉菜之类。
虽然有着狼的耳朵和尾巴,但这些凉菜主要都是给帆櫓准备的。
罗伦斯按下了遥控器的开关,把电视调到了新闻频道。
虽然两人都没有看电视的习惯,但如果没有电视的话就会不由得注意到他们正在进行二人同居生活。身处这个相对狭小的房间,沉默的气氛还是让人很难受。
所以,最近急忙买了电视。
但也仅仅是装饰而已,谁都没有注意到里面播放的内容。
『咱就是那么打算的。』
『大概是上周开始接受新申请的,不过都还没有发出正式通告就已经收到20件了,而且首先,5个部员你集齐了吗?』
帆櫓把番茄和鸡肝一起塞入嘴中,看她那贪婪的样子,已经分不清顺着嘴角流下的到底是血还是番茄汁了。
如果是在演电影,看到这一幕多少会感到有点恐怖吧。但让帆櫓来演的话就只是单纯的很邋遢而已。
『呜咕……那个、还是有点……』
『我就知道。首先三年生要准备眼前的考试肯定不行。二年生也要为能得到大学的推荐开始努力。一年级的话,大家差不多都已经找到自己喜欢的社团,现在应该正在享受青春吧。』
罗伦斯故意掰着手指头这么算着,回过神时发现帆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低下头沉默起来。
药丸!!如此意识到但为时已晚。
『……』
无言的,帆櫓的眼泪掉了下来。
『抱歉』
虽然递了一块鸡肉过去,可帆櫓还是头也不抬的吃着鸡皮。
『不过,就算想集齐也很难凑够最低人数吧。』
说着,罗伦斯又打开了一瓶チューハイ。
帆櫓则还是很宝贝的喝着自己那盒纸包装的百元果汁。
保持着咬住吸管的姿势,眼睛看上去还是红红的。
『農羅好像也想申请社团。』
『什、?!咳咳咳!』
好像是一边喝果汁一边说话被呛到了。
帆櫓咳得很厉害,耳朵也夸张的立了起来。
罗伦斯慌忙拿开了果汁,为了防止二次伤害,一边拿了点手纸一边拍了拍帆櫓的后背。
顺带一提,咳嗽的时候,尾巴也是炸毛状态。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同居者。
『给,擦擦嘴。』
『抱歉……』
‘窝里横’这下也乖乖的接过手纸,擦掉从鼻子里喷出的果汁,擤了擤鼻涕,老实多了。
但还没眨眼的功夫便不耐烦地拨开了罗伦斯的手,好像在说“差不多可以啦!”这样。
这一定就是大家常说的‘傲娇’吧。
晚上因为做了噩梦从被窝跑过来什么的,可说是家常便饭。
『那,刚才的话当真吗?』
『你说農羅?』
『嗯。』
不知道为什么,帆櫓似乎对農羅有很强的敌对心理。
可能是因为入学典礼那天,農羅的羊群一直围着帆櫓的尾巴转圈,最后还被口水弄得湿漉漉有关吧。
还是说因为踩到羊粪,摔了个老太太钻被窝那次?
又或者说刚见面那阵,被羊撞了的事情?就自己听到的传闻,貌似是因为羊群受到了惊吓,间接导致体内的野性觉醒,直接给了帆櫓的腹部一记重击。
被击中的帆櫓瞬间倒地。
据目击者称她的身体在走廊上滑了好一会儿,堪称是只有在漫画里能看到的场景。
所幸的是身体没什么大碍。可是对此大笑不止的罗伦斯还是激怒了帆櫓,结果被打的三天都张不开嘴。
综上所述,虽然想要帆櫓和農羅搞好关系,但只要那群羊还在,那基本就是天方夜谭。
『虽说会以公正的抽签来决定,但肯定还是会倾向于有更好理由的社团申请吧。比如社团目标明确,能给学校文化带来正面意义的那种。』
从这点来看,農羅相当有利。
羊还是很听话的,如果给她一间活动室好让她管住羊群不在校园里乱晃的话,那大家就都得救了。
而且,对外宣称校内有有关牧羊方面的社团,这对学校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美其名曰为情操教学。
一方面鼓励学生多接触动物,另一方面又禁止学生之间过多的肢体接触。成为教师多年的罗伦斯至今依然觉得这很不可思议。
『是这样吗?』
帆櫓呆然的摆弄着自己腋下夹着的、绝对不能开封的麦酒酒瓶。
『呐』
『嗯?』
『不一定要回答我,但是你为什么如此执着要回到社团活动楼啊。』
帆櫓纠结的地方并不是社团。
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只要办个同好会,最多打打游击战就可以了。
如果罗伦斯没猜错的话,帆櫓真正纠结的地方是那个日文研所在的活动室。如果随便哪里都好的话,学校里文化系的社团可多的是。
这可能就是帆櫓动不动就在学校哭泣的原因,同时也是那句口头语的成因。
咱想回北方去。
『……』
面对罗伦斯的提问,帆櫓没有抬头,依然摆弄着手里的酒瓶,然后叹了口气。
『汝不知道的话,咱也不想回答。』
她如此说道。
『……是吗』
不知该如何接话的罗伦斯只能含糊带过。
虽然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但帆櫓时不时的还是会偷瞄罗伦斯几眼,脸上写满了不愉快。
虽说帆櫓突然间连同信纸被塞到了这样一个陌生男子的房间里,但至少罗伦斯觉得她在暖炉旁的睡相还算安稳,并且很快就和自己混熟,成了类似表兄妹的关系。不过,她很少讲自己的身事,主动问又显得另有图谋。
比如那个耳朵和尾巴是什么,就算是这样基本的问题,罗伦斯也没有正式问过帆櫓。虽然她说过那是狼的耳朵和尾巴,但估计也是为了防止罗伦斯进一步追问而作的预防措施吧。
『总之,先把人数凑齐,然后再编一个崇高到能感动那帮老师的活动目的,这样的话没准能行。』
『真的吗?』
帆櫓抬起眼睛问道。
『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性。』
面对如此不负责任的回答,帆櫓鼓起了腮帮开始怄气。但多少也算给了她一点希望吧。
帆櫓脸上恢复了些精神,拿起自己喜欢的鸡心吃了起来。
『嘛,正所谓焦躁才是青春的乐趣所在。』
一边喝着チューハイ,一边为自己的自卖自夸而沉醉的罗伦斯硬是被帆櫓的视线给拉了回来。
『一股中年大叔的感觉。』
年龄明明相差不到十岁,说的话还真是过分。
当天晚上,帆櫓躲进了被褥里,脸上淌着泪痕。
这种似梦非梦的情景一定不会留下记忆吧,她喃喃低声着:
『咱,想回北方去……』
虽然依旧不知道她如此执着的理由为何,但哭泣和熟睡时候的帆櫓真是可爱的没话说。罗伦斯如此想到。
之后的一周里都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帆櫓还是在北边的活动楼和校舍之间闲晃。逛累了就躲到罗伦斯的衣柜里睡上一觉。
農羅也是依旧,无论校门的检查体制多严密,她依然能不知不觉地带着羊群潜入并偷偷的钻入教室。
至于新社团在那之后也没什么进展,只有農羅一个新提交的申请。
部员27人,活动目标是有关羊的饲养方面。
可谓最有力的竞争代表。
吃烤鸡肉串的那天晚上,帆櫓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但日后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变化。
之后的某天,帆櫓一向带在身上但从未见她用过的电话那里接到了一通来电。
稍微体会到了为人父母的心情,帆櫓打完电话后回到屋内后,罗伦斯并没有询问有关‘对方是谁’之类的问题。
当然,趁帆櫓不在偷看对方来电记录这种行为也没打算做。
对于在总是在奇怪的地方饱有知识的帆櫓来说,在手机的缝隙里夹上毛发这种事情也不是干不出来。
大概是正在环游世界的父母打来的吧,罗伦斯总有这样的感觉。
之后,在本年度最后的重要事件,期末考试临近的某一天,事态迎来了巨大的转变。
『汝啊』
帆櫓少见的露出一副很有精神的面孔出现在了办公室里。
那时,農羅那条牧羊犬正趴在暖炉前不肯走,罗伦斯和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正在忙着逗它玩。帆櫓因此多少显得有些不高兴。
但这些不高兴立刻就被体内涌出的欣喜给冲散了。
怎么了?罗伦斯还没来得及问,帆櫓就塞给了他一张纸。
罗伦斯狐疑的扫了眼内容后,立刻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新社团申请书。
『你,这个是……』
『嗯,能麻烦受理一下吗?』
手里抱着酒瓶的帆櫓满脸笑容的说道。
真-日本文化研究会,部员人数30人,活动目的是有关日本的饮料研究,举例如茶之类。
其他的还写着味噌汤什么的,但其中最让人吃惊的还是部员人数。
三十人。
帆櫓竟然能找到这么多愿意借她名字用的朋友,这一点着实让人吃惊。
『话说在前面,要是造假的话你可要做好写检讨的准备。』
本来以为会露出一副很厌烦的表情,但结果却相反,对方笑容依旧。
帆櫓一边强忍着得意的表情,一边示意罗伦斯快点受理。
就在这时,罗伦斯注意到了帆櫓身后还有个人。
那是一个比帆櫓还矮一点,身着校服的少年。
作为班主任的这一年里,罗伦斯差不多已经习惯了学生的那种充满敌意的视线。但眼前这个少年却不一样。
大部分学生的敌意多是叛逆心理在作祟,并不是对罗伦斯本人有什么意见。
然而只有这个少年是纯粹的,对罗伦斯本人抱有某种执念。
少年名叫阿玛缇,是甜品店‘甘屋’的老板的儿子。
成绩优秀但性格怪异。
教师的评价多半如此,但如果说有什么特别的话,那就是阿玛瑅毫不忌讳世人的眼光,在学校做着有关笔记本电脑方面的炒股买卖。
因此赚到的金钱甚至可以轻松超过校长的收入。
要知道,人在金钱面前都是很现实的。
对于大多经历过泡沫经济的教师来说就更是如此。虽然他们的财政状况基本都经历过大喜大悲,但最后也多是以大悲收场吧。在面对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时,对自己内心的焦躁可谓毫不掩饰。
结果便慢慢造就了阿玛瑅的狂妄自大,现在看来,那神情甚至有些不堪入目。
这样的阿玛瑅似乎是要保护帆櫓一样,前跨一步站到了罗伦斯跟前,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说道:
『我会负责凑齐人数的。』
据说是学校创办以来,得到到最高学府进修机会的现役学生—阿玛瑅。虽然个子很矮,但好胜心和自尊心却很高。
不知道原因出在哪里,但他在高年级的女生中间还是很有人气。
包括以上这点,还有他那面对自己时展露出的赤裸裸的敌意,罗伦斯无论如何都无法对他抱有好感。
身为教师,自己还是要以完成分内工作为为重,不能夹带私情。但是,帆櫓以满怀期待的眼神躲到阿玛瑅背后这件事,唯独这件事不能装作没看见。
绝对不行。
『由你来负责?所以这上面写的是预定人数咯。』
本来的话,应该是把确定的人数写上去才对。罗伦斯如此以眼神确认着,谁知阿玛瑅却挺起胸脯,愈加自大的说道:
『我只会许诺自己能办到的事。』
那自信的神情令罗伦斯看了都禁不住要露出‘(⊙o⊙)哦’的惊叹。
反驳这种大话的气势大概在很久之前就开始被换成薪水了,在这种让人既羡慕又滑稽的不可思议的氛围中,罗伦斯不禁撇嘴哼了口气。
『因此,罗伦斯先生,我要向你宣布。』
食指指向罗伦斯,阿玛瑅高声说道。
罗伦斯望了望他的指尖,随即转到眼睛。
最终,视线停在了帆櫓的手上,没错,此时她握着的正是阿玛瑅空出的那只手。
『社团得到承认的那天,我将正式提出申请,并开始和帆櫓进行正当、健全的异性交往。』
要说的话,罗伦斯确实是帆櫓的监护人。
但阿玛瑅此时毫无疑问,并没有把罗伦斯当作监护人看待。
而是别的,另一种眼神。
『你会接受的,对吧?』
无论是教师还是学生,大家都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静候着事态的发展。
罗伦斯不知如何回答,就这样呆呆的站在那里。想必阿玛瑅也是鼓起勇气才说出这番话的,如果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话,恐怕对方也不会轻易收回那根手指。
帆櫓也是那样,脸上一副你什么都不做的话我也不帮你的表情。
这种‘棒子、老虎、鸡’一样的奇怪格局导致现场场面突然沉默。就在这时远处似乎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紧随其后的,是学生的悲鸣。
就在大家想要一探究竟,抬头望去的瞬间,
几名学生就像漫画一样被撞倒在地并开始滑行。罗伦斯还没来得及发出感叹,自己的侧腹也在同时收到了沉重的一击。
『羊群暴走啦!!!』
在不知是谁发出的喊叫声中,罗伦斯看到了同样被击倒,并在走廊上滑行的阿玛瑅和帆櫓。
社团被承认的话就要和帆櫓交往?
阿玛瑅的手依然和帆櫓紧握在一起。
此刻,一件事突然浮现在罗伦斯的脑中。帆櫓未曾用过的手机上接到的那通未知电话!
大学社团里,那团本该被忘掉的、漆黑的嫉妒之火,又重新开始在罗伦斯的心中死灰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