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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为形体注入生命(1 / 2)



太阳被薄薄的云层覆盖的午后,缇娜夏正在训练场的一隅与斯兹特进行模拟对决。



以士兵的剑技来说,他的速度与强度都无可挑剔,但以累积了实战经验之人的角度来看却缺少了意外性。以结果来说,缇娜夏总能漂亮地看穿斯兹特的攻击并将其弹开。



魔女微微改变站立位置的同时挡下剑击,斯兹特对此感到不耐地挥下浑身解数的一击。



然而,这击甚至没被挡下。



缇娜夏侧身后朝他踏出一步,并在几乎要被击中的位置闪过剑刃,接著如跳舞般顺势挥剑,以优美却确实的速度试图砍下男子的首级──然后在前一刻收手。



「好,结束。」



「又、又输了……」



「你必须事先预测对方下一步的动作,或是提升速度或力量才行喔。」



斯兹特沮丧地垂著头,缇娜夏则独自将剑收入剑鞘。这把剑并非借来的,而是她自己的佩剑,比一般的剑来得细长。实战时,她多半会佩带拥有魔法力量的剑,但现在这把是普通的练习用剑。



魔女摸了摸头发,确认刚才扎起的地方有没有乱掉。此时,一只手从后方放在她的头上。她抬头望向身后,只见契约者站在后面。



「奥斯卡,怎么了?」



「我偶尔也要活动一下筋骨,你来当我的对手吧。」



「我由衷拒绝你的提议。」



缇娜夏往他的身后瞥了一眼,等候指示而随行的女官随即跳了起来。魔女维持严肃的表情向名叫蜜菈莉丝的少女挥了挥手,少女便面红耳赤地低下头。缇娜夏见状露出了微笑。



「虽然你说要活动筋骨,可是有守护结界在,你可没办法跟人对决喔。」



「这么说来确实是这样呢。能暂时解开吗?」



见奥斯卡以没什么大不了的口吻说道,魔女耸了耸肩。



「因为很大费周章,我并不想解开。不过,我有事先做好钻漏洞的方法。」



「真是准备周到啊。」



缇娜夏张开自己的右手给奥斯卡看。她稍微集中意识的同时,食指出现了一道小割伤。奥斯卡看到渗出来的血后皱起眉头。



「你在做什么?流血了。」



「我是故意的。」



缇娜夏浮上空中,以食指滑过他的耳后,嘴巴凑近他的耳边低语:



「我的血附著在你身上的期间,结界效力便会减弱。虽说这样还是能弹开强力的魔法……请你当作是把竹篓的洞口撑大那样。因为会有危险,请别跟其他人提起。」



「知道了。」



奥斯卡以单手搂过浮在空中的她,此时亚尔斯正好走过来,向他行了一礼。



「殿下,您要练剑吗?」



「毕竟最近疏于练习嘛,你要奉陪吗?」



「务必。」



奥斯卡放下魔女,从亚尔斯手上接过剑。自他手中解放的缇娜夏,与蜜菈莉丝站在一起观战。



──虽然早已明白,但奥斯卡真的是强到很有意思。



奥斯卡的强大,甚至让一开始面露苦涩观看的缇娜夏,从中途开始便只能发出乾笑。



平常是由亚尔斯连战连胜,陪好几名士兵进行训练,现在却由奥斯卡负责这项工作。他接连轻松地打败拥有将军地位的亚尔斯以及武官美蕾蒂娜,令士兵们带著尊敬之意注视著下任国王。平常就敌不过亚尔斯的缇娜夏,也环起手臂观察著眼前的景象。



「还有谁要上吗?」



奥斯卡用剑腹敲打著肩膀,扫视四周。然而或许是已经轮过一轮,没有任何人自告奋勇。



此时,缇娜夏的眼神与一脸愉悦的他对上,让她涌起不祥的预感。尽管她集中魔力试图转移离开,契约者却早一步向魔女招手。



「缇娜夏,你来。」



「我拒绝!」



「干嘛马上拒绝啊?」



「因为这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这算是修行喔。」



然而魔女仍旧吐著舌头拒绝。



奥斯卡感觉很有意思地看著这样的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将剑放下。



「你可以使用魔法喔。」



「你想变成焦炭吗?」



「至少能弹开一定程度的魔法吧。」



缇娜夏歪著头沉思半晌。



──确实,如果是一击就会造成致命伤的强力攻击魔法,就算是她所施放的魔法,缇娜夏设下的守护结界也能将之弹开。但扣除那些,依然有好几种能轻易让人失去战斗能力的魔法。



难道说,他很熟悉没有前锋的魔法师会如何战斗吗?



缇娜夏望著他充满自信的眼神,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混杂著希望、好奇心及豁达的感受。至今为止,别说是特化为最适合战争的缇娜夏,连能够杀死其他魔女的人类都尚未出现。



然而,眼前的男人有那种可能性──能杀死她的可能性。



缇娜夏下定决心,注视著奥斯卡。



「好啊。不过我有个条件。」



「是什么?」



「请你用阿卡西亚。」



此话一出,现场立刻鼓噪起来。



拥有绝对魔法抗性的王剑是魔法师的天敌。过去的持有者只是挥出一剑,就将足以把一国灭亡的凶残魔法师砍倒在地。由于她提议要进行一场胜负难料的对决,众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然而,当事者奥斯卡只是露出对此很感兴趣的眼神。



「没关系,不过阿卡西亚的剑刃可没有磨钝喔。」



「要是被磨掉了可是很严重的事啊……相对地,请让我也更换武器。」



「知道了。」



奥斯卡一脸愉悦地笑道之后,吩咐蜜菈莉丝把阿卡西亚拿过来。



经过大约十分钟后,准备就绪的两人来到比平常比试的地方稍微宽敞之处,两相对峙著。



奥斯卡和平常一样佩带著阿卡西亚;相较之下,缇娜夏则是携带了两把长短不一的短剑。这些是她在离开塔时,为了以防万一吩咐使魔带来的武器。奥斯卡一脸意外地望著她的武器。



「原来你是二刀流啊?」



「原本是。我平常会把手空下来,但既然你拿那把剑,施展魔法障壁就没有意义了。」



「原来如此。」



缇娜夏手上的两把剑都带有魔法效果,但对上阿卡西亚也无法发挥作用,她只是觉得用起来顺手罢了。她在手中确认久违的握柄触感。



站在对面的男子轻声搭话。



「随时候教。」



士兵们害怕被卷入魔法之中,与两人拉开好大一段距离。即使如此,待在训练场的所有人都屏息以待,观望著这场前所未闻的对决。



缇娜夏随著呼吸调整精神,抬起脸后,直视著奥斯卡湛蓝的眼瞳。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请你用全力应战。」



讲完这句话的同时,她的身旁浮现出七颗光球。



奥斯卡微微眯起眼睛,魔女则以混杂著吐息的声音低语:



「──去吧。」



随著那声低语,光球以不同的速度在同一时刻袭向奥斯卡。



有两颗同时从正面与右侧袭来,在即将打中奥斯卡之际被阿卡西亚双双砍落。下一颗在被捕捉到前改变轨道,滑出一道弧线后试图绕到目标背后。



奥斯卡毫不迟疑地往前踏出一步,将两颗从左边飞来的光球同时扫落。紧接著,魔女的剑从右侧刺了过来。他以阿卡西亚的剑柄挡下不偏不倚地瞄准其脖子的攻击,并顺势弹开。



然而与此同时,他的左脚踝感到一阵疼痛。就在他转身接下缇娜夏一击的瞬间,绕到背后的光球趁机撞了过来。



奥斯卡将疼痛甩出意识的一端,沉下腰闪开魔女突刺过来的短剑。她的动作犹如舞蹈,却猛烈地砍了过来。



奥斯卡将那把剑使劲弹开后与她拉开距离,再度砍落袭来的光球。



可是他无法闪过最后一颗。右肩被光球击中,疼痛与麻痹感随即传到手臂上。



「风啊!」



魔女丝毫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大喊一声。她制造的风刃随即从四面八方袭向奥斯卡。



奥斯卡硬是施力,靠著还残留麻痹感的左脚往左一跳。他用阿卡西亚抵销唯一一道可能会造成致命伤的风刃,其他的则是牺牲一层皮肤硬撑过去。



从未经历过的攻击接二连三袭来。



一股不可思议的亢奋感支配了奥斯卡全身。



他的意识比以往更加集中,察觉到魔法袭来之处会有不同的氛围。他感觉在变得敏锐的视野中,似乎能看见平常完全感受不到的魔力凝聚在哪里,以及会描绘出何种轨道后出现。



以风刃为诱饵打算攻击其背后的不可视之绳,被阿卡西亚一刀砍断。



看到自己的构成四散,缇娜夏露出微笑。



──他本来就有天分,而且感觉很敏锐,每一个瞬间都在变强。



她以右手的剑在空中一挥。从被切开的空间中台起一阵热风,形成漩涡袭向奥斯卡。与此同时,缇娜夏跟在后面往前冲。奥斯卡当机立断砍断热风漩涡,缇娜夏则趁机跳到他的左侧,并掷出短剑。



如果是一般人,肯定没办法瞬间反应过来。然而她竟看到自己抓准时机扔出的短剑,被奥斯卡以左手轻易抓住握柄。反应之快连魔女也瞠目结舌。



「回来。」



小声的命令传来,短剑随即从奥斯卡的手中回到原本的持有者手上。



「这是怎样?」



「它就是这种剑。」



奥斯卡一脸傻眼的同时,缩短了彼此的距离。



缇娜夏以右手的剑接下砍过来的阿卡西亚。一个回合、两个回合过去,她光是应付比亚尔斯的剑更快的攻击就已竭尽全力,根本无法集中精神使用魔法。她尝试拉开距离往后跳,但对方同时以相同距离往前踏出一步。这让魔女内心咂舌,只能弹开袭来的阿卡西亚。



此时,她的手肘擦到了阿卡西亚的剑腹。



感觉到冰冷触感的同时──体内的魔力从碰到剑刃的部分犹如浊流般四散开来。



缇娜夏忍住惊愕的反应,以短剑刺向奥斯卡的胸口。



然而,在剑锋抵达他的身体前,奥斯卡便抽剑将之弹开了。短剑承受阿卡西亚剑刃之处,随即像是玻璃般碎裂。



「不会吧!?」



魔女往地面一蹬,集中意识,转移到了阿卡西亚攻击不到的范围。



就这样,缇娜夏举起双手投降。



「请、请到此为止吧……」



往她左手里面一看,只见短剑的刀刃已碎得破烂不堪,再也派不上用场了。



「你没有受伤吧?」



「没什么受伤。」



缇娜夏以魔法治疗著契约者全身的细小伤口。除了坐在树荫下的两人外,情绪激昂的士兵们更加热情地投入于训练之中。



「那就好。我不太想让你受伤啊。」



「说这种话可是会吃苦头的喔。」



缇娜夏把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拨开。治疗全部结束后,她重新在奥斯卡身旁坐下。接著,她望向放在草地上的短剑握柄。



──很遗憾地,这把剑刃已经不可能修复。与单纯作为魔法媒介的剑不同,那把短剑的构造本身就是以魔法组成。想必就是因为这样,才会遭阿卡西亚解体。



她将短剑握柄收到怀里后,奥斯卡对她提出了单纯的疑问。



「你有放水吗?」



「还好。毕竟复杂的魔法需要时间咏唱并集中精神。老实说,我再也不想和你近距离交手了。」



缇娜夏想起阿卡西亚触碰到肌肤时的冲击。



她原本以为那只是让魔法无效的剑,万万没料到只要碰到剑刃,魔力就会散开。那样一来,魔法师便无法编织构成,实质上就跟无法使用魔法一样。



只不过奥斯卡恐怕不知道这件事。要是他知道,战斗方式应该会更加不同。就连短剑也能直接粉碎,其效果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正因为效果过于强烈,缇娜夏并不打算告诉他。



她想起一件事后伸出白皙手指,擦掉沾在他耳后薄薄一层的血。



尽管比邻而坐,却怀抱著彼此无法理解的思考。奥斯卡在这段期间,仔细地盯著魔女的一举一动。或许是因为待在树荫底下的缘故,她的侧脸看起来既忧愁又缥缈。



「我果然不想杀了你。」



「太天真啰。」



从那双暗色的眼眸无法看出任何感情,只不过她看起来像是在浅浅笑著。



奥斯卡将手指探进犹如丝绸的黑发,缓缓地替她梳理著。她的孤独,好似融入那层漆黑之中。



「你想死吗?」



缇娜夏歪了歪头,清冽的眼神有一瞬间注视著奥斯卡。



那道视线蕴藏著通透的意志。然而那股感觉随著眨眼一同迅速消失,接著她绽开笑容。



「不,因为我还有许多事情想做……像是解开你的诅咒。」



「那种事只要你愿意当我的妻子就好。」



「我拒绝!请你稍微思考我们之间的年龄差距!」



「要是说这种话,你一辈子都会是精灵术士吧。」



奥斯卡站起身并将手伸向缇娜夏,她握住了那只手。



魔女借力撑起纤瘦的身体,独自站了起来。奥斯卡看著她朦胧地心想,希望能将她带出那遥远的世界。







初次见面时确实乱了方寸。



因为她的确是美到无可挑剔。



然而就算如此,她看起来仍旧像个少女。不管是笑容还是怒容,都显得相当稚嫩。



奥斯卡认为那模样很有意思,因而对她抱有好感。虽然解决诅咒算是原因之一,但他认为要是能迎娶她作为自己的伴侣,肯定不会无聊。



所以他才会想珍惜那好似会折断的纤躯,守护她那份无忧无虑的样子。



──但是没花多久时间,他就察觉到这只是自己的错觉。



她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



自己是魔女。



而魔女是异质的存在。



就算她待在再怎么近的地方柔和笑著、就算她会以那份温柔对待他人,她也绝对不会对周遭的人类倾心。她总是一个人,站在非常遥远的地方。



知道这点的同时,奥斯卡这才第一次在意起她真实的一面。



无论是笑容、生气的表情,还是那份残酷、矜持、温柔,以及孤独。



其本质分散并存在于这些特质之中。



他想触碰持续以魔女身分存在的她真实的一面。可以的话……他想珍惜这样的她。







「哎呀,真是吓了一跳啊。虽然缇娜夏小姐也很厉害,但殿下仍旧不遑多让啊。他真的是人类吗?」



一张桌子摆放于城堡中庭,亚尔斯与美蕾蒂娜正隔著桌子面对面坐著,享受午休时间。男子将一块面包塞进嘴里,说起刚才的模拟对决。



「虽然亲眼目睹很不错,但看了之后反而更没自信了……感觉我应该赢不了啊。」



「你是指赢不了谁?」



「两者皆是。」



见青梅竹马一反常态地露出懦弱的一面,美蕾蒂娜笑著喝了口茶。



「请对自己更有信心一点。要是士兵听到这种话,可是会影响他们的士气喔?」



「唔──」



「不过,没想到在近身战中使用魔法,会变成那样啊。她应该有手下留情吧?」



「我不清楚她有没有手下留情,但她似乎都是用一些灵活性高的法术。不过,普通的魔法师不太可能那么做,就这点来看是挺恰当的。」



「是这样吗?」



亚尔斯把茶倒进自己的杯中,美蕾蒂娜则是品尝起自己带来的烤点心。



「你从来没看过我们的魔法师挥过剑吧。一般来说,魔法师将前锋的工作交给剑士,自己则待在后方击发大型魔法,而对手同样会派出魔法师进行防御。所以像缇娜夏小姐那样,不张开自己的结界,而是以剑来弥补攻击与防御的魔法师,应该屈指可数。」



「她在魔法湖时,倒是很普通地施展大型魔法,把周围燃烧殆尽了呢。」



「这代表她果然也能够用那种普通的方法战斗啊。长寿的家伙果然不一样。」



美蕾蒂娜听完男子这番感想,露出微笑。她曾经对魔女抱有自卑感,但随著慢慢瞭解缇娜夏的为人后,便逐渐能与这份感情和睦相处了。这或许是因为她看见理应拥有一切的魔女,会在那么一瞬间恍若拉出一道孤独的长影。美蕾蒂娜看到那样的她后不由得觉得,至少在魔女待在城里的这段期间,不该让她露出如此寂寥的表情。



美蕾蒂娜略带苦笑,将茶杯拿在手上说道:



「不过,她与其说在测试殿下……倒不如说是在教他吧?我是那么感觉的。」



「是吗?」



「嗯。她应该是想让殿下看看,像自己那样的魔法师是用什么方法战斗的吧。」



长生久视的魔女流露出来的眼神,有时会非常闷又惹人怜爱。



就像是尽管厌恶与人扯上关系、却又希望留下什么的眼神。或者说,缇娜夏希望留下的,是她能够给予奥斯卡的东西。



不过,亚尔斯似乎没察觉美蕾蒂娜从魔女目光中感受到的情感。他只是手托著下巴,仰望天空说道:



「她之前明明说过不太想让殿下见识到自己的实力啊。」



「应该是改变心意了吧?毕竟她从中途就露出微笑了。」



美蕾蒂娜面露苦笑,将茶一饮而尽。



今天也是好天气。云朵像是在走路般,缓缓地流动于被城墙围绕的天空。







在连接谒见厅、王族们所在的大厅,奥斯卡难得收到父王的传唤而来到这里。



由于是紧急要事,他在工作途中便被带来了,如今正一脸疑惑地接下父王递出的书信。



「这是什么?」



「名为库斯克尔的北方小国来了名使者,表示希望能与苍月魔女见面。」



奥斯卡对于这项讯息有两个在意的地方,但他首先从小地方问起。



「我从没听过那个国家。」



「据说是一年前从塔伊利独立出来的。虽说是小国,似乎正致力于魔法的发展。」



「魔法……」



塔伊利是大陆最北的大国,与法尔萨斯的国境并无接壤。两国距离遥远,一年顶多只交流个两、三次。



塔伊利的特色便是具有独特的信仰,并且渗透于全国。他们极度抨击魔法,一旦确认刚出生的小孩拥有魔力,便会将其流放到国外。有些地区甚至会将其直接杀害,并不是罕见之事。



在这种状况下,国内部分人士发动独立,并且建立了重视魔法的国家。发生这件事,塔伊利想必会顾及名声而无法说出口。以结果来说,这消息没有传到法尔萨斯也很正常。



奥斯卡理解状况后,接著问出比较重大的疑问。



「那么,他们为什么知道缇娜夏人在法尔萨斯?」



五位魔女的所在之处几乎都不明确,唯一的例外是缇娜夏。



但是众人只知道她生活在苍色之塔,至于她没待在塔里的期间,也不可能会留下纸条把自己去了哪里公诸于世。缇娜夏身为魔女一事,在城内已经众所周知,但在城外是个秘密,整个国内都没人知晓此事。那么为何远在天边、而且才刚建立的国家,会知道这件事呢?